第十九章再也不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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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空的退開，給唐三和阿善一個鬥爭的空間。
阿善想殺死唐三，唐三也想滅了這妖，一妖一人兩不相融，就在一空退讓的瞬間兩者便開始交手。
阿善形容整齊，她手臂一揮，手心裏便突然出現了一根白色菱帶，就地一點，身子便突然漂浮起來，手中菱帶直指唐三。
一空就站在外圍處，似是出神地看著這一幕，竟然沒有一絲想要阻止的意思。
而唐三也並非是無用的道人，他自記事起就在青雲觀中生活，天賦極高，這才被觀中道長任命為首席大弟子。
他手中長劍一揮，竟然隱隱形成一股劍氣，幾乎化為實體的劍氣擋在身前，被菱帶一卷，剎那間劍氣屏障便化為粉碎。
但同時，阿善手中的菱帶一震，也收了回去。
“這一世，你竟然修的道嗎？”阿善輕輕笑出聲，她揮動長袖，眨眼間，從兩條水袖中同時出現兩條菱帶。
菱帶在空中繞過一圈，同時就著兩個方向靠近唐三，攻勢極猛，唐三退了幾步，被逼至墻角，退無可退。最後他左手迅速動作，就捏出一個決，而右手裏攥著的長劍橫在身前。
聚氣於心，發至劍外。
“砰。”
只聽一聲爆炸聲，他手裏的長劍就被菱帶給卷了去，但同時裹住長劍的那條菱帶就被炸得粉碎。
唐三收回手，淡淡道：“你是打不過我的。不如乖乖交代你做了什麽。”
“打不過你？真是好生輕慢的道士。”阿善嗤笑，美如畫卷的一張面容稍稍洩出一絲怒色，而她也丟了那破碎的菱帶，便只突兀出現在唐三面前，同時水袖一卷，就將後者的一只手給束縛住。
貼近後，她低聲道：“別以為這次你就能騙過我。唐三……這次是你撞到我面前找死的。”
唐三失笑，在阿善驚詫的目光下，他竟然突然消失在原地。阿善忙環顧四周卻沒見著人在何處，而當她再次回首的時候，卻突兀和一張冷漠的面孔撞上。
“唐三。”阿善道。
“我是唐三。”唐三淡淡道。
阿善瞇起眼，眸中殺意更甚。
一人一妖手上對陣不停，然而在和唐三擦肩而過的時候，阿善說道：“你殺了我，一空也會殺了你。”
唐三面不改色：“為妖當誅。”
“你敢誅她嗎？”
“若她為妖，自然誅得。”
阿善突兀大笑出聲，她往後疾退了幾步，便死死盯住唐三的眼睛，指向一空，大聲呵斥道：“虧你這道士有著一顆濟世之心，卻連她是人是妖都辨不出。為妖當誅？今日我便瞧瞧你敢誅否？！”
——為妖當誅。
——她是人是妖都辨不出。
一空聽聞，忽的大笑，竟是喜極而泣。
在她狂笑過後，便斂去了所有神情，看向阿善，卻是同樣問道：“阿善，你說的沒錯。我是妖，他當誅我。但你是魔，我也當誅你。道不同不相而謀，你且去也。”
“……你瘋了。”阿善怔楞。
悟空道：“我沒瘋，這世上沒變的，只有我。”
阿善怔楞。
唐三怔楞。
一空說完後，便是突然擡起眼，黑眸中隱隱帶著一絲金光，金光自眼中竄過，好像兩顆琉璃珠子裏柔和的波光。
她笑道：“我既然為妖，你這魔就該是我的敵人。但我念及昔日之情，不忍將你斬殺在此。阿善，你且速速離去吧。”
“你……果然是一空。”阿善突然笑了下。
手中的菱帶也掉落在地，她一副頹然的模樣，頗有些失魂落魄。
“我怎不知你是舍不得我殺了他。只是無論怎般試，都是這樣的結果。”
悟空道：“我和他，同樣不是一路人。”
阿善笑：“休得騙我。”
“何曾騙過你。”悟空道，“你既變了，我也不欲殺你。且說下你做的事，便速速離開。”
阿善沈默了一瞬，突然問道：“倘若今日我還是那九尾狐妖，你會站在我這邊嗎？”
“我護妖，而不護魔。”
阿善了然，她現在已經面無顏色，空洞洞的一雙眼瞧著悟空，又似在發怔。手裏的菱帶失了控制，自己縮回水袖裏，而她則一襲白衣，不染纖塵，往後倒退兩步，竟是突然坐在門檻上。
她笑道：“你若要知，我便告訴於你。只是這些你受得住嗎？一空。”
“——像這樣屠戮村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第一次殺人的時候，還覺得想吐，等到了第三次、第五次，一遍遍下來，便恍惚覺得，這些人活著與死了並無區別。”
“直到墮入這魔道，我便開始享受這殺戮的快感。”
在阿善說話間，一空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。
阿善的額頭中間已經漸漸出現了一分紫色，紫雖艷，卻是和她格格不入，想來是那魔心在作怪。
原來這九尾狐妖在一年年的等待下去，終於有一日生恨，決心要用自己的方法找回一空。聽聞妖族有禁術血祭，可以用活人之血，強行召喚出自己思念的那人。
只是這召喚對象越是強橫，召喚所需的活人之血就愈是多。無論那被召喚之人是何身份，是何能力，只要應著召喚之妖的心，被召喚出來後就會遺忘前塵往事，成為召喚之妖的手下。
只是使用這禁術的風險非常大，一般沒有千年修行的妖在使用過一次就會身亡。
而這只九尾狐妖已經算不清楚自己到底用過多少次。
一空太強。
強到幾十人、幾百人、幾千人的命也召喚不出她。
在一空還蟄伏佛門的時候，這九尾狐妖便想出這血祭的辦法。
她不求一空能成為她的屬下，但是希望能和她見上一面。
自從一空丟下她，已經有多久了呢？
阿善不知。
從掰著手指數日子的天數，到現在活得渾然沒有滋味，她手下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血。
她也不知。
如今見得悟空，也算心願了結。
阿善笑著，眼淚從兩頰滾落。
“空空，空空，空空……”
一空一瞬不瞬地看著她。
阿善周身忽然燃起一股烈焰，她低低哀叫一聲，眼淚垂落下來，一雙秋水瀲灩的眸子也徹底濕潤。
“空空，再見……再也不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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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善想殺死唐三，唐三也想滅了這妖，一妖一人兩不相融，就在一空退讓的瞬間兩者便開始交手。
阿善形容整齊，她手臂一揮，手心裏便突然出現了一根白色菱帶，就地一點，身子便突然漂浮起來，手中菱帶直指唐三。
一空就站在外圍處，似是出神地看著這一幕，竟然沒有一絲想要阻止的意思。
而唐三也並非是無用的道人，他自記事起就在青雲觀中生活，天賦極高，這才被觀中道長任命為首席大弟子。
他手中長劍一揮，竟然隱隱形成一股劍氣，幾乎化為實體的劍氣擋在身前，被菱帶一卷，剎那間劍氣屏障便化為粉碎。
但同時，阿善手中的菱帶一震，也收了回去。
“這一世，你竟然修的道嗎？”阿善輕輕笑出聲，她揮動長袖，眨眼間，從兩條水袖中同時出現兩條菱帶。
菱帶在空中繞過一圈，同時就著兩個方向靠近唐三，攻勢極猛，唐三退了幾步，被逼至墻角，退無可退。最後他左手迅速動作，就捏出一個決，而右手裏攥著的長劍橫在身前。
聚氣於心，發至劍外。
“砰。”
只聽一聲爆炸聲，他手裏的長劍就被菱帶給卷了去，但同時裹住長劍的那條菱帶就被炸得粉碎。
唐三收回手，淡淡道：“你是打不過我的。不如乖乖交代你做了什麽。”
“打不過你？真是好生輕慢的道士。”阿善嗤笑，美如畫卷的一張面容稍稍洩出一絲怒色，而她也丟了那破碎的菱帶，便只突兀出現在唐三面前，同時水袖一卷，就將後者的一只手給束縛住。
貼近後，她低聲道：“別以為這次你就能騙過我。唐三……這次是你撞到我面前找死的。”
唐三失笑，在阿善驚詫的目光下，他竟然突然消失在原地。阿善忙環顧四周卻沒見著人在何處，而當她再次回首的時候，卻突兀和一張冷漠的面孔撞上。
“唐三。”阿善道。
“我是唐三。”唐三淡淡道。
阿善瞇起眼，眸中殺意更甚。
一人一妖手上對陣不停，然而在和唐三擦肩而過的時候，阿善說道：“你殺了我，一空也會殺了你。”
唐三面不改色：“為妖當誅。”
“你敢誅她嗎？”
“若她為妖，自然誅得。”
阿善突兀大笑出聲，她往後疾退了幾步，便死死盯住唐三的眼睛，指向一空，大聲呵斥道：“虧你這道士有著一顆濟世之心，卻連她是人是妖都辨不出。為妖當誅？今日我便瞧瞧你敢誅否？！”
——為妖當誅。
——她是人是妖都辨不出。
一空聽聞，忽的大笑，竟是喜極而泣。
在她狂笑過後，便斂去了所有神情，看向阿善，卻是同樣問道：“阿善，你說的沒錯。我是妖，他當誅我。但你是魔，我也當誅你。道不同不相而謀，你且去也。”
“……你瘋了。”阿善怔楞。
悟空道：“我沒瘋，這世上沒變的，只有我。”
阿善怔楞。
唐三怔楞。
一空說完後，便是突然擡起眼，黑眸中隱隱帶著一絲金光，金光自眼中竄過，好像兩顆琉璃珠子裏柔和的波光。
她笑道：“我既然為妖，你這魔就該是我的敵人。但我念及昔日之情，不忍將你斬殺在此。阿善，你且速速離去吧。”
“你……果然是一空。”阿善突然笑了下。
手中的菱帶也掉落在地，她一副頹然的模樣，頗有些失魂落魄。
“我怎不知你是舍不得我殺了他。只是無論怎般試，都是這樣的結果。”
悟空道：“我和他，同樣不是一路人。”
阿善笑：“休得騙我。”
“何曾騙過你。”悟空道，“你既變了，我也不欲殺你。且說下你做的事，便速速離開。”
阿善沈默了一瞬，突然問道：“倘若今日我還是那九尾狐妖，你會站在我這邊嗎？”
“我護妖，而不護魔。”
阿善了然，她現在已經面無顏色，空洞洞的一雙眼瞧著悟空，又似在發怔。手裏的菱帶失了控制，自己縮回水袖裏，而她則一襲白衣，不染纖塵，往後倒退兩步，竟是突然坐在門檻上。
她笑道：“你若要知，我便告訴於你。只是這些你受得住嗎？一空。”
“——像這樣屠戮村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第一次殺人的時候，還覺得想吐，等到了第三次、第五次，一遍遍下來，便恍惚覺得，這些人活著與死了並無區別。”
“直到墮入這魔道，我便開始享受這殺戮的快感。”
在阿善說話間，一空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。
阿善的額頭中間已經漸漸出現了一分紫色，紫雖艷，卻是和她格格不入，想來是那魔心在作怪。
原來這九尾狐妖在一年年的等待下去，終於有一日生恨，決心要用自己的方法找回一空。聽聞妖族有禁術血祭，可以用活人之血，強行召喚出自己思念的那人。
只是這召喚對象越是強橫，召喚所需的活人之血就愈是多。無論那被召喚之人是何身份，是何能力，只要應著召喚之妖的心，被召喚出來後就會遺忘前塵往事，成為召喚之妖的手下。
只是使用這禁術的風險非常大，一般沒有千年修行的妖在使用過一次就會身亡。
而這只九尾狐妖已經算不清楚自己到底用過多少次。
一空太強。
強到幾十人、幾百人、幾千人的命也召喚不出她。
在一空還蟄伏佛門的時候，這九尾狐妖便想出這血祭的辦法。
她不求一空能成為她的屬下，但是希望能和她見上一面。
自從一空丟下她，已經有多久了呢？
阿善不知。
從掰著手指數日子的天數，到現在活得渾然沒有滋味，她手下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血。
她也不知。
如今見得悟空，也算心願了結。
阿善笑著，眼淚從兩頰滾落。
“空空，空空，空空……”
一空一瞬不瞬地看著她。
阿善周身忽然燃起一股烈焰，她低低哀叫一聲，眼淚垂落下來，一雙秋水瀲灩的眸子也徹底濕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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